浅谈食物——食物是怎样与我们的情绪互相融合的

一、不要不开心

乱哄哄的事情常常发生在本来应该快乐的时分,这种感觉就像是聚会上你垂涎无数美食,却随即猛然想起昨天刚闹了肚子疼那样糟心。而且加剧悲伤气氛的往往不是无声的夜,而是恰好有人给你准备了格外丰盛的晚餐。

这种巧合出现的几率是匪夷所思的频繁。比如一次生日我妈给我准备了一些极具幸福感的饭菜,但因为那天恰好要有其他事要做,于是吃得尤为匆忙。急急地咽进肚子里,脑子里的想象还滞留在揭开锅盖时,它露出美好形态的那一瞬间。味蕾告诉我它觉得很不错,胃告诉我它不够,但是我的肢体已经焦虑起来:再吃就来不及了!

这种着急的情况下吃的时候,心里、胃里,感觉都不是温暖酣畅的,于是生出“吃这顿饭浪费时间就罢了,可我又没能吃得尽兴”一种幽怨的想法。大概这也是为什么,越是难过烦心的时候吃到美味,食物越让人催泪。

但是为什么都说它最令人治愈呢?

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,当碰到的烦心事带有无可奈何的尘埃落定感,美味多汁的那盒鸡翅,就会变成欲望释放的出口。如果难以改变一些事情,就干脆把暴力因子转到食物身上。于是将那些食物暴力地揉碎,搅拌,沸腾,融进我的血液。没有羞怯,也没有嚎叫,是很安静但有力的进食,是对自身欲望的一级满足,是不会想起落泪的全身心投入。

所以说白了,难过的时候吃美食能带给人的不同影响,还是取决于自身。

有的人心里想着事的时候其他器官就难以很协调工作,有的人愿意先让自己被这份私人幸福所包围,至少这一刻要异常快乐,哪怕等一下出门即是大雨倾盆。

希望大多数时候,我们都可以是后者。

永远做一个对食物没有抵抗力的、欢呼雀跃的小孩子。

二、欢愉

因为不喜欢急急忙忙地吃,又或说,能缓缓地吃真的不多见。于是最喜欢的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和朋友吃的自助餐。明亮的空间像是殿堂,但并非殿堂那般冷清。就,端着一盆盘子悠悠地晃,想停在哪就停在哪,从众多的看似一个模样的食物中夹取其中的一点点,带着一些“众生中我看重你了”的上帝视角,皆有一点“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”的柔情。

有时候会晃到那些现烧现烤的食物面前,也不一定点,但却要看一会儿。铁板上下油,丢几串羊肉串、鱿鱼串,或是大虾,淋一点老酒,呲呲地腾起一些虚张声势的烟。随即它们被铁铲压在板上——尽管我至今没想通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,但似乎,就是让人有种快感。疯狂地撒一些孜然粉,然后又疯狂的抖了两下,将那些美味的香料又泼回了铁板上——倒也是很有快感。

逛美食节也是如此,校园美食节的时候尽管来来回回地走好几圈才决定买什么吃,但也并不疲惫,当捧着食物,一屁股坐在不远的台阶上,就突然莫名地肯定起生活(因为如此,我常怀疑未来我会成为那个随意蹲街头的快乐市民):嗨,你看生活也没有那么糟嘛。

尝过这种快乐的人都能体会到的——

优哉游哉的欢愉时分尝尝一些美味,真的令人感到幸福。

三、一碗夜宵

吃夜宵的习惯,是最近几个月才有的。

小时候从没吃过夜宵,有很多原因,一是睡的不迟,二是乖乖听从教导“睡前吃东西不好”,三是觉得夜宵不就是迟一点吃的食物吗,没什么稀奇的。

但当夜显得越来越长,夜宵还真就那么稀奇起来。

最近一段日子,常常是吃自己烧的核桃牛奶。切碎的核桃、枸杞、红枣,倒入牛奶,放入榨汁机搅拌,倒出,煮沸。腾起的白雾也是诱人的,莫不是牛奶的小液滴吧。

第一口永远香甜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做夜宵的要求是步骤一定要简单,要安安静静地、没有失误,这样顺风顺水下来,才是最妙。夜宵不是白日里油烟爆起、轰轰烈烈的家常菜,如何使自己烧得最舒服,才重要。

然而即使是面对食物也常体现喜新厌旧的坏习惯。吃过一半就有些腻了。可是更奇怪的是每次吃完后,记住的总是喝第一口的味道。所以还是常常去烧。

这个特点,和太多事都一模一样。

夜宵这东西,越迟吃越令人有那种“万籁俱静我独行”的洒脱,越能将单调的夜调出香甜的色调,使人在迷迷糊糊的虚无的夜里,不断涌起清醒。让你觉得,当下真真切切的只有你自己,夜晚还很长,还可以做很多事情,想很多事;什么平日里自己觉得矫情的胡话,这时候都可以讲。

单调地撑过漫漫长夜真的不太容易,你需要一碗夜宵,顺便读一本书,比如《北野武的小酒馆》。

尽管每次张嘴还是会第一时间留意一下现在的体重,可是吃夜宵真的太幸福了。跟难过时暴饮暴食一样的解脱与幸福。

夜宵就是有那么神奇的作用。

尽管它只是一碗普普通通充满烟火气的夜宵而已。

后记:

或许本篇可以加个未完待续,毕竟,食物和情绪融合在一起的事例太多啦。希望我们都可以在食物赐予的那份香甜中,安安稳稳地,通向那个如鱼得水的未来。

写于2020.4.17